失眠 【本文节选自《隐秘的欲望》,有删减;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1 1999年4月13日,晚上11点左右。 石家庄市新华区,柏林小区。 年仅21岁的单身姑娘苏姗刚从工作地点下班夜归,她与家人一同住在柏林小区某幢楼里,这幢楼一楼有公用暗房,被改成了供整幢楼里人停用自行车的地方。 苏珊上下班通勤都是踩自行车,所以回到家后,她也是第一时间去停放车辆。 这个每日都做的动作,这一次,却成为了苏珊人生的转折点。 有一个男性黑影,尾随着她一起进入了暗房。 在她停好自行车,弯下腰锁车的时候,身后黑影趁机迅速靠近,并伸出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和鼻子。 苏珊奋力挣扎,但身后黑影又伸出另一只手环抱住她的身体,那孔武有力的双臂让她根本无法挣脱,而那狠狠盖在脸上的手掌也几乎让她无法呼吸,更别说要发声呼救了。 因为窒息,她渐渐失去意识,随后昏迷了过去。 现场只剩下那黑影粗重的喘息声。 在确定苏珊完全不省人事后,他反倒不知所措了起来,他欲侵犯这妙龄女子,无奈过度紧张却让他无法勃起,他不举了。 眼看苏珊即将苏醒,黑影掏出携带过来的长筒丝袜,轻而易举地把意识尚未清晰的苏珊狠狠勒死。 只是之后,这黑影更不知所措了。 他此刻想要做的事都因为太紧张而做不到,于是他选择了另一种方式: 他脱下苏珊的衣服,用肢体猥亵了她的身体。 尔后,兴许是这种方式并不能完全发泄他的欲望,他又掏出随身携带的刀子,把苏珊的两个乳房切了下来。 鲜血淋漓女子器官终于让这黑影稍微得到了满足,他留恋了片刻后准备离去。而离开之前,他还用苏珊的衣服把那一双割下来的乳房包起来,带走了。 失去生命的苏珊则被遗弃在原地,她的上半身被血液染得通红,而窒息身亡则让她的面部发青,相映成一副诡异的画面,她那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空气,眼珠外突得就像快要从眼眶中掉下来。 至死,她也没能知道自己为何会经历这般噩运,她甚至连凶手面容都没有看清。 那黑影若无其事地从暗房中走出来,闲庭若步般穿过僻静的小区,转身走进黑暗的胡同中,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这个黑影的名字,叫刘健。 上述案件是他的第一次犯案,因为紧张让他无意中犯下「割走受害者器官」这种变态的举动,而恰好这个举动,又确实能够抚慰他心中的兽欲。 所以接下来他所犯下的案件,没有低于这个底线,只有更恐怖,只有更变态。 1999年4月至2006年7月的7年间,他犹如幽灵般尾随单身女性,在石家庄市作案8起,伤害2人,奸杀6人,其中包括两名分别为11岁和13岁的女童。 他作案的手段刷新人类承受底线,杀人,奸尸,割走受害者乳房阴部等器官,甚至还曾直接用牙齿咬掉受害者的器官! 2 2000年9月10日,晚上十一点前后。 刘健加完班后,一个人在夜宵摊吃了宵夜,喝了酒,随后骑着自行车,百无聊赖地慢慢回家。 在经过北国商城附近的时候,他的目光被一道靓丽的身影给吸引住了。 同时,他内心的兽欲,也被这靓丽的背影给点燃了。 这位年仅25岁的貌美姑娘名叫吴薇,家住塔冢村附近,是个百货商场的售货员,在被刘健盯上的时候正好是她下夜班回家的路上。 刘健不动声色地踩着自行车,保持安全距离尾随吴薇。吴薇上惯了夜班,这条回家的路天天都走,也因此没有太多警惕性。 她没有发现身后的刘健。 在吴薇步行至富强西街一个僻静处的时候,刘健观察发现四周无人,且路灯隔着老远才有一盏,周围都是一片昏暗的状态,于是迅速驱车上前,用一根木棒猛击吴薇的头部! 娇弱的吴薇,瞬间便倒在了地上。 刘健见状,马上动手把吴薇拖进更为黑暗的角落,过程中他听到了吴薇的呢喃声,他担心吴薇醒过来会大声呼救,索性补了几棍下去,直接把吴薇活活打死。 当一个人遇到恶魔,或许连死都不是解脱。 刘健冷静下来后,随即对吴薇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奸尸。但即便如此,他内心的欲望似乎仍然没有被满足,这时候他兴许想起了第一次犯案时,那可以抚慰自己内心兽欲的行为: 割下受害者的器官。 但临时起意的刘健,身上并没有携带刀具,他连打死吴薇的木棒都是在路边拾到的。 没有工具怎么办? 刘健做出了普通人绝对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把吴薇的乳头咬了下来! 没错,不借用任何工具,直接用人类的牙齿,把女性的双乳给咬了下来! 刘健打算把它们当成战利品带走。 他用吴薇的外套包好那一对血肉模糊的乳头,又把吴薇的内裤脱下来,把她身上的现金搜罗一空,所有东西一并带走。 根据被捕后的刘健交代,他取走被害者的身体组织与内裤,目的是为了日后可以反复欣赏,并「回味」当初施暴获得的快感。 因为当时警方的侦查能力有限,案发现场又都没有监控摄像头,更没有目击证人看到嫌疑人的模样,所以他所犯下的两桩案件都没有被侦破,警方自然也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刘健身上。 他依然逍遥法外,而再一次犯案,已经是2003年的事情了。 在2000年到2003年期间,刘健就像一个普通人那样工作生活,甚至他还结了婚,娶了妻子,在2002年拥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当然,只有刘健知道,真实的他并不普通。 时间来到2003年10月18日上午。 这一次,居然不是在夜晚。 刘健因与妻子吵架心生不快,便一人外出喝酒。在饮至微醺后,酒精把他内心无处发泄的郁闷激发得更加厉害,他需要狠狠地宣泄内心那股兽欲。 他随身带着一把榔头,开始四处游荡寻找猎物,由于是大白天,在室外他根本就没有寻到好的下手机会。 在一阵漫无目的的游荡之后,他来到了裕华区一所高校院校附近,他站在校园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 那一个个青春靓丽的妙龄少女。 他驻足片刻后发现,由于当日是周六,大批大批的学生都外出游玩,于是他判断留在学校的人肯定不多,留在宿舍里的女生,一定更少。 甚至落单。 恶向胆边生,刘健决定潜入学校里去寻找机会。 由于大学校园是开放性的,他不费吹灰之力便进入了学校,一个人摸索着找到了院内的女生宿舍。 他悄悄绕到一幢女生宿舍后面,见四下无人,便靠着墙上的排水管道以及窗沿攀了上去,他像个蜘蛛一样在窗台间穿梭,通过窗户逐间逐间地偷窥室内。 不幸的是,真有落单的女生。 那幢宿舍楼的402室里,一位名叫刘星的女生还酣睡在床铺上,也不知道她是否仍沉浸在美梦当中,以至于十点多了还没有起床。 但美梦马上就会终止,因为她的噩梦已经降临。 刘健从宿舍后面窗户翻进入室内,他悄无声息来到了刘星的床前,因害怕女生醒来后尖叫呼救,于是二话不说掏出榔头,对着仍然沉睡的刘星一顿猛击! 顿时,刘星的脑壳就像落地的西瓜那样爆开,血液染红了枕头,飞溅在床铺四周。 这仍然沉浸在美梦里的女大学生,永远再没有从梦中苏醒过来。 将刘星打死以后,刘健开始了他惨无人道的奸尸行为,哪怕整张床到处都是血迹,哪怕受害女孩的头颅已经惨不忍睹,可是刘健不仅不受影响,仿佛还更兴奋了。 事后,由于现场实在太乱,刘健身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迹,大白天的出去肯定引起注意,更别说还想带走受害者血淋淋的器官了。 所以他迅速清理了衣服,逃离了现场。 大学生在宿舍残忍被害、惨遭奸尸的案子件轰动了整个裕华区,警方高度重视,判断此种入室的案件必定是熟人所为,并开始对方圆几里的常住人口都进行了排查,可是他们偏偏没想到凶手是一个并不住在附近的陌生人。 刘健,仍然逍遥法外。 这意味着,他的杀戮还没有结束。 3 2004年7月10日,仍是因为家庭琐碎事与妻子发生争吵,刘健彻夜未眠,直到11日破晓仍没有半点睡意,他起床喝了几杯闷酒,越想越气,决定外出「散心」。 当然,他随身携带着一把榔头出去。 凌晨6点左右,刘健终于在河北剧场附近找到了一个目标,年仅26岁的赵珍珍。 7月10日是个周六,这意味着河北剧场的某些剧院会开放至清晨,而赵珍珍正是其中的工作人员,轮值夜班的她在清晨时分才卸下一身疲惫,准备回家好好休息。 却没想到,自己会被刘健给盯上了。 刘健尾随赵珍珍到达义堂村,并在赵珍珍准备进入某栋楼的时候,突然冲过去把这疲惫的女人推进了地下室。 电光火石之间,刘健已经掏出了用随身携带的锤子,朝赵珍珍的头部猛捶了过去,好在赵珍珍对黑暗地下室较为熟悉,她利用杂物妨碍了刘健冲过来的脚步,并立刻大声呼喊了起来。 此前每次偷袭都得心应手的刘健顿时慌张了起来,酒意也瞬间消散了大半,面对赵珍珍声嘶力竭的呼喊,他转身就跑。 他逃离了那个黑暗的地下室。 这是刘健第一次失手。 回去以后,刘健整日惊惶失措,生怕警察会找上门来。但遗憾的是,赵珍珍在极度恐慌的状态下,并没有能看清并记住刘健的面容。 过了好几天,刘健才知道自己是安全的。 这次失手之后,刘健是有考虑收手的,可在他内心兽欲无法得到满足的情况下,总还是会有忍不住爆发的一天。 刘健享受性欲,更享受那种变态欲望被满足的感觉,比如杀人奸尸,就能让他身心都得到满足。 而割下并收藏受害者的器官,收藏她们临死前穿着的内裤等等行为,也会让他拿着「收藏品」回味的时候得到高潮。 收手以后,他只能想其他办法解决自己的性欲,而和妻子多年来的争吵不休,也让他无法从妻子身上得到任何满足感。 他选择去外面找女人。 时间来到2005年2月6日。 凌晨两点左右,刘健喝过酒以后来到石家庄市桥东区北花市街,找到这里的一个不正规的美容院,之所以是「不正规」,因为这里藏着的,都是非法的性工作者,俗称「暗娼」。 这一天,刘健看上了一名叫杨琳的暗娼,他付钱带走了对方,并在野外与她发生了性关系。 只是粗暴的刘健在过程中弄伤了杨琳,这已经让杨琳对他颇有意见了,因此在刘健提出再做一次的时候,杨琳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他,并想离开现场。 刘健怒火中烧,尚未完全发泄出兽欲的他顿时失去了理智,在杨琳不愿意配合他的情况下,他撕烂了对方的裙子,强行把对方的双手绑住,继而用另一部分破裙缠在杨琳的颈部将其勒死。 随后,刘健对杨琳实施了奸尸。 做完以后,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熟练地割下杨琳的部分乳房,将其用杨琳的内裤包裹住带走。 刘健始终抵挡不住内心的兽欲再次走上了杀戮之路,而再次感受到变态内心被满足的他似乎也知道,他停不下来的。 2005年5月份,刘健的工作发生了变动,直到9月份才完全安定下来,他到了一个新的厂子里工作。 才刚安定下来,他心底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而且在接受了自己无法控制内心兽欲这件事以后,他也逆来顺受,开始朝着更为变态的方向去发展。 10月11日傍晚。 刘健吃饭时喝了不少酒,后以散步为由外出,行至石市桥东区四中路与休门街路口之时,他的目光,盯上了一个小女孩。 那女孩只有11岁,叫韩燕,是个小学五年级的学生。 当日是韩燕值日,所以回得较晚,在被刘健盯上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半过后,天色微微有些灰暗了。 刘健,居然对这样一个小女孩产生了邪念! 小韩燕心智未开,又一直都是听话乖巧的女孩,所以刘健只用了几句话,就把她骗进了四中路上的某座弃屋里。 进去以后,刘健立刻展现出了禽兽的一面,他拾地上的砖头猛击韩燕的头部,小韩燕根本没见过这阵势,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那块砖头和自己的脑袋紧贴在一起。 鲜血,飞溅了起来。 有了赵珍珍的前车之鉴,刘健下手异常凶猛,他足足在韩燕娇弱的脑袋上砸了十多下,直到她头骨破裂血肉模糊完全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性,刘健才小心翼翼地停下手来。 短短十多秒,一条鲜活拥有无限未来的小生命,就这样毁在了刘健的手中。 但接下来,才是他真正施展变态恶行的环节。 他脱去了韩燕的衣物,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割下她的性器官。 而此刻的韩燕,只是一个11岁的小女孩! 刘健内心的变态程度,已经无法用文字来形容了。 他,已经不配被称之为「人」了。 4 2006年7月,刘健再一次重复了自己禽兽不如的恶行: 他再一次,把罪恶的双手伸向了未成年的孩童。而这一次,他瞄准的竟然是同一片居住区域里的邻居。 那家男主人姓郝,是刘健2005年9月调动工作以后新厂子里的同事,他有一个乖巧可爱年仅十三岁的女儿,名字叫郝萌萌。 在邻居相处的过程中,刘健了解郝家人也是住在那一片家属宿舍里,便开始有意无意打听他们的具体住址,最后他甚至知道了郝萌萌的房间是哪层楼,哪个朝向。 他一直记在心里。 时间来到2006年7月22日凌晨。 刘健喝过酒,无法入睡,内心的恶魔又在召唤他。 他趁着黑夜来到了郝家人所居住的宿舍外面,从单位楼后方爬上去,找到郝萌萌所居住的那个房间,打开窗户偷偷翻了进去。 而郝萌萌自然是沉浸在美梦当中。 刘健随手拿起一件衣服,狠狠地朝着郝萌萌的头部捂了下去,并用尽全身力气压住衣服,即使郝萌萌短暂地清醒了过来,也完全没有办法发出任何声音。 她,很快便窒息身亡了。 刘健熟练地褪下小女孩身上的衣物,并对她实施了奸尸行为,除此之外,郝萌萌身上还有明显被攻击过的伤痕。 是死后被虐尸而留下的伤痕。 事后,刘健取走了郝萌萌的内衣内裤,又通过窗户翻了出去,离开了犯罪现场。 直到第二天清早,郝家人才发现自己的女儿已经惨死了,而她小小的躯体上露出来的一片片淤青,更是让郝家人生不如死。 郝萌萌的惨死再次震惊了警方,裕华公安分局当日立案侦查,并迅速投入了大量的警力,誓要侦破此案。 刘健仍以为自己能够继续逍遥法外,但他没想到的是,短短三天,他便被警方给盯上了。 原因是,以往他大多以陌生人为目标,警方在侦查范围受限的前提下,很容易把远处嫌疑犯给忽略掉。但这一次不同,这一次,他居然朝着同一片区域同事的女儿下手。 案发后第三天,7月25日,刘健被列为重点嫌疑人传唤到了公安局,而没有酒精壮胆的刘健完全招不住警方的盘问,三句话里就有一句对不上。 最终,他崩溃了,只能全盘托出自己对郝萌萌的所作所为。 7月26日,刘健被依法刑事拘留。 而警方却不满足于此,因为郝萌萌被害一事,让他们不得不联想到此前该市其他未破的恶性案件,警方有理由怀疑,刘健的双手并不止沾染了这一个人的鲜血。 但审理案件都是需要证据的。 刘健在交代了此案件详情后,就再也不愿意开口,警方专家组只能调出以往未破的强奸杀人案件,根据案件里歹徒留下的体液、毛发等物中提取出的DNA与刘健的DNA进行比对鉴定—— 果然,完全吻合。 面对铁证,刘健也不得不承认了自己是个连环杀手的事实。他相继回忆并交代了6起奸杀案和2起伤害与猥亵案,但在过程中却依然诸多借口,说自己患上精神疾病,一旦喝酒就不能控制自己。 为此,警方一边委托专业机构对刘健进行健康评测,一边走访刘健的单位和家庭去了解刘健平时的作风。 意外的是,刘健在工作中给同事们留下的印象居然还算不错,他干活踏实为人和善,除了不喜欢与人交流之外,也并没有其他明显的缺点。 听说刘健就是那个连续7年作案8起奸杀6人的连环杀手,有些同事还表现得难以置信,并表示从平时的相处中完全看不出他是那样的人。 在同事朋友面前,刘健都是一副「老好人」形象,温文尔雅彬彬有礼。 但在对妻子的态度上,刘健却像换了一个人,不论是邻居还是与刘健颇有交集的同事,纷纷表示刘健对其妻子相当不满意,两人经常会吵架,平日里平和的刘健,甚至会在夫妻的争吵中破口大骂。 如此反常的性格两面性,不得不引起了警方专案组的注意,而负责对刘健进行精神状态鉴定的,则是河北省精神疾病研究防治中心的梁启福教授。 梁教授拥有余二十年从业经验,是1984年成立的石家庄精神病防治中心发起人之一,在参与到刘健的案件中后,梁教授根据案件资料与实际接触对刘健进行了全面的研究,他发现: 刘健确实拥有人格的多重性。 但并不代表这是通俗意义上的人格分裂症,不代表他在案发时是处于人格失控的状态。 梁教授强调了在本案中,案发时与案发后刘健本人的「行为一致性」: 其中警方的案宗里记录了以下事实:刘健在每次作案后,都会带走受害人的部分器官及内裤或部分衣物。警方抓获他时,从他家的床下、橱柜中找到了部分受害者的内裤或衣物。 刘健笔录中也也交代过:他带走受害者的部分器官后,会冷冻在自家冰箱内,家中无人时,他甚至会从冰箱内拿出来泡在热水中。之后,在器官临近变质之前,他会剁碎后冲进马桶里。 这说明了刘健无论在作案时,抑或是在案发之后都履行着同样一套人格价值观,奸杀、割取受害人的身体器官等行为,手段可谓是残忍至极,并不存在是由于病发无法自控才导致作案的理由。 以上的侦查、研究、案件审理,足足耽搁了将近一年时间,才最终将刘健一案的案宗完全完善起来,并提起公诉。 2007年7月19日,「变态杀人恶魔」刘健一审被判处死刑。 这可怕的恶魔,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5 就像刘健的同事们那样,很多人都觉得费解,为何这个看起来极其正常,一生都没有遭遇太多变故和重大刺激的男人,会成为那样一个可怕的变态杀手? 刘健1977年出生,自幼在本市上学,初中毕业后参军,1997年退役后分配到石家庄某单位工作,后调入父母原先所在的单位。 在工作中,他不怕苦累,也甚少与同事计较什么,口碑和人缘不错。他有一个看似幸福的家庭,父母健在,一个贤惠能干的妻子与一个可爱的儿子。 一切看起来都如此美好。 这么普通的一个人,甚至与「精神疾病」都难以扯上关系,更别说是是成为一个「变态杀人狂」了。 对刘健研究颇深的梁教授,自然也尽着自己的能力,去充分地探索了这个问题。 从刘健的供词中可以发现,他作案的理由是「寻求刺激」,而作案的动机则是「受到淫秽视频与文学作品的引导」。但这都只是表面现象而已,因为正常人根本不会去寻求那么变态的「刺激」,也不会观看完淫秽视频后便去犯罪。 终归,还是刘健的心理出了问题。 在确定刘健并没有受到外界刺激而产生心理疾病的前提下,梁教授根据案件期间收集到的资料,提出了这样一个观点: 在刘健的基因检测报告中显示,他是一名携带活跃5-HTT基因的人。 他有可能是受到了5-HTR1B与5-HTT基因的交互作用,才导致他的生性内向乃至产生变态的心理疾病,甚至最终让他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5-HTT基因(5-hydroxytryptaminetransporter,5-HTT),即五羟色胺转运体基因,属于五羟色胺(5-hydroxytryptamine,5-HT)系统,而在刘健体内,同属于该系统的5-HTR1B基因(5-hydroxytryptamine1Breceptor,5-HTR1B),即五羟色胺转运体基因,均处于活跃状态。 梁教授指出,此前国际上对5—HTT与抑郁症等心理疾病的关联研究就不少,虽然结果并不完全一致,但或多或少也指出了这个基因与相关负面病状的关联性。 比如,英国病理学家Kohen·R曾带领研究团队,进行了一个关于5-HTT基因与脑卒中后抑郁症之间关系的实验,结果证实它们之间确实存在关联。 又如,美国学者Min·W·J曾选取了中国汉族作为研究对象,其中实验组476名全部经汉密尔顿抑郁量表评定(17-itemHamiltonDepressionRatingScaleforDepression,HAMD),同时与437个健康者作对照,目的是研究5-HTT是否与抑郁症易感性有关联,结果证实了之前的假设,5-HT系统,即五羟色胺(5-hydroxytryptamine,5-HT)系统,确实会提高心理疾病的易感性。 那么,基因问题真是刘健成为一个变态恶魔的最主要原因吗? 为此,记者进行了追踪研究。 梁教授年事已高,且早已从科研中退了出来,他所举例的科研内容,都发生在2007年以前。 而在过后这十多年时间里,学术论坛中众多学者们对该基因对人类的影响研究也在持续进行,记者决定去做更进一步的探索。 过程中,我们了解到,2013年的英国《皇家学会学报》曾发表过一项相关的研究: 人体内一种名为5-HTT的基因与情绪密切相关,这种基因变体的不同长短组合能影响生活快乐程度。 在《皇家学会学报》的该项研究中,研究者通过让97名被试者观看带有正面、中性、负面三类信息的图片,发现5-HTT基因有3种变体,基因变体较长的人明显更具备抗拒负面信息的能力,而另两种较短的变体会增大心理疾病的感染和自杀风险。 这与梁教授的猜测不谋而合! 因为该研究中提到的「较短的基因变体」,其中之一就是上文梁教授提出的5-HTR1B基因(5-hydroxytryptamine1Breceptor,5-HTR1B)。 同样,在2011年加州大学的一项研究中,研究人员发现: 5-HTT基因通过激素作用于人体,是决定血清激素对大脑作用的重要因素。 血清素是一种在神经细胞间传递化学信号的激素,与情绪调节密切相关,很多抗抑郁药的作用原理正是建立在调节血清素水平的基础上来发挥作用的,这一结论也得到了另一项发表于2011年的研究的支持。 而在国内,则有更为直观的可信实验报告指出,5-HTT与5-HTR1B基因的交互作用,会对青年人产生巨大的影响: 在2018年,重庆医科大学第四临床学院的况利教授带领其学生刘微执行过一个名为《5-HTR和5-HTT基因交互作用与青年人自杀和非自杀性自伤行为的关系》的学术实验论文,其中采用广义多因子降维法(generalizedmultifactordimensionalityreduction,GMDR)分析基因-基因交互作用,并得出了以下结论: 5-HTR1B和5-HTT基因在自杀未遂行为中存在交互作用,并可能与青年人的自杀未遂行为有关。5-HTR1B和5-HTT基因在非自杀性自伤行为中不存在交互作用,没有发现5-HTR1B和5-HTT基因与青年人非自杀性自伤行为有关。 以上实验内容,至少明确地表明了一点: 5-HTT基因在一定的条件下,确实可能致人心理抑郁,甚至会导致自残自杀等暴力行为。 纵然以上实验内容表明,基因一定程度上决定我们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但和我们的性格等特征一样,成长环境、文化、教育、经历都会对看问题的角度产生影响。 这也是梁教授提出「有可能是基因引导刘健走上不归路」这个观点的论据,但这也仅仅只是可能性而已,因为上面也说到了,其实国际上对于5-HTT的基因研究,其结果也并不完全一致。 因为我们同时了解到,在2014年的意大利,前苏联基因学专家NoskovaT.G曾带领了一项研究,他选取607个城市中10-14岁儿童作为研究对象,研究方向是家庭结构及两个5—羟色胺核苷酸多态性(其中包括5-HTTLPR)对心理疾病的影响。 Noskova的研究结果指出,他们有合理的依据可以证实环境因素能够缓解生物系统对行为的影响,而且候选基因与环境因素之间存在交互作用! 综上所述,基因影响或许只是其一,又或许占据了相当大的比重。至少在刘健的案件中,我们确实看到了一个无法深究其心理为何产生变态突变的样本。 也许在未来的探索中,科研者们能够找到结果,也希望通过遗传学与心理学的相结合,能够真正解决社会性犯罪问题的根源,可以帮助所有人远离罪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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